一
8
进了山门,我们逐溪流而上,山石间开满了橘黄色的野花,清香宜人。溪水一忽儿离我们远去,一忽儿又溜到了我们的脚底下,顽皮得很,像自家养熟的爱犬,引领我们上山去。
弟弟说,这里每年都要举行几次全郑州范围的登山比赛,以倡导健康生活方式,提高全民体质。我为有如此大赛而欢呼,我为自己是郑州的一名建设者和纳税人而感到自豪。
二
山路不知从何时起变得平路少而阶梯多了,我们都把注意力转移到了脚下,山石间绚烂的野花也随之淹没在了每个人的喘息声中。再看我们的队型,起初还是扯不开的“大面团”,几阵喘息过后就被大山之手“搓”成了“面龙”,再后来那如刀似的石阶又把“面龙”“剁”成了个个离散的“饺子段儿”。
弟弟不无担心地催促落伍者说:“加把劲儿吧,这儿可不是歇脚的地方。不然到了前方售票口那儿,时间太晚就不让进了!”
可山路越来越陡了,石阶越来越密了,像一架架长梯立在山间。弟弟的同学一家渐渐落在了后面,我们父子三人也气喘吁吁、挥汗如雨了。
爬完数架“长梯”,我们总算到了高高在上的售票口。果如弟弟所言,售票员劝我们返回。我看了看表,也难怪,已经13
也许是山路更陡了,也许是大家太累了,又攀爬了几十分钟后,只见干粮和水急剧减少,却不见脚下的路程有喜人的进步,再看看海拔1600
三
下午上山的人极少,剩下的山路可说得上是为我们父子三人独开。我们走一程,喝几口水,再望几眼越来越矮的远山,有一种说不出的成就感。先前还仰为观止的高峰,不多时就已踩在脚下了。
游目于峰峦之间,不见了血雨腥风的“峻极禅院”,不见了群雄争霸的“封禅台”,而金庸笔下的剑男侠女却依然活在心头——处心积虑者到头来算计了自己,伪善阴险者为虚名家毁人亡;有的人为报仇趋炎附势,有的人为争权铤而走险;痴情者为情所伤,重义者浪迹天涯……一曲《笑傲江湖》,曲高而和寡,又能唤得几人潇洒几人醒,空留下寂寞嵩山,年年岁岁,劝不动芸芸众生,世世如昨!
而在现实生活当中,历尽沧桑却能笑对人生的洒脱者,当数我们的父亲——他老人家已六十有三了,满头银发,印证着岁月的霜华。可父亲从小拳不离手,刀不离身,几十年来已炼就了一身真功夫,身体比嵩山都结实。登山路上,父亲一直走在我们的前面,为我们撑起了一面旗帜。恍惚间,父亲就是这铮铮铁骨的嵩山,数十年来,我们一直踩着父亲的脊梁在这漫漫人生路上向上攀爬,风霜雪雨,从不停歇!
几阵山风吹过,凉意浸透了全身每一块肌骨,中岳嵩山,已刻在我们的心中了。
过了“岳立中天”碑(前任郑州市长陈义初题),抬脚间,我们已登上了嵩岳顶峰——峻极峰。俯视莽莽四野,笑傲壮丽山河,胸中突然涌起“得中原者得天下”的感慨。遥想项羽当年,北战巨鹿,西夺潼关,万里秦关终属楚,那是何等的豪壮!可他竟弃黄河而去,回楚地故园过起了逍遥居。一条鸿沟,怎隔得住刘邦虎视中原?四载尘烟散,天下尽归汉。再有三国时期蜀丞相诸葛亮,为图中原六出祁山,最终虽因油尽灯枯而成千古憾事,却可见中原之重。近者,1930
据说,晴日登嵩,峻极北望,可见一条白龙游弋于天边,那便是哺育华夏文明的黄河。只可惜今日天阴,我们只能面对群山,吟咏神州的赞歌了。
四
因为还要看芦涯瀑布,稍事休息之后,我们择路下山。下山的路盘山而行,极为平缓,却也极为遥远。我们父子三人一路跑,一路笑,忆往昔,话桑麻,论古今,畅未来,峰回路转又一山,亲情荡溢嵩岳间。中岳嵩山,因我们父子三人的造访而平添一股灵秀。
看到芦涯瀑布时,天色已晚,我们仓促留影后,便匆匆向山下赶去。谁知芦涯以下,瀑布成群,各式各态,美幻绝伦。除此之外,绳索桥、一线天、黑龙潭,更是把嵩山的灵秀发挥到了极致。如果说峻极峰以前领略到的是嵩山的阳刚之美的话,那么下山的这一路水色带给人们的则是阴柔与妩媚。叹只叹天阴暮垂早,悔只悔登岳人来迟!
当我们父子三人走出山门,已是晚上8
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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