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门峡是一个美丽的城市,在计划经济期间,属于一个典型的工业移民城市,号称八大国营企业的职工成为三门峡市民的主要构成,而这些职工主要来自上海、东北和河南各地,每个国营企业汇集了很多20世纪50年代毕业的大学生,造就了当年三门峡这个小城市是一个很有品位的城市。经过改革开放四十多年的发展,时代的变迁,三门峡市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将三门峡作为一个案例,是很值得深入思考的。

一、概述

三门峡市现辖2区(湖滨区、陕州区)、2市(灵宝市、义马市)、2县(卢氏县、渑池县),及1个经济开发区、1个城乡一体化示范区,61个乡(镇)(32个乡,29个镇)。2023年常住人口202万人,城镇化率59.55%。

二、经济体量较小,人均高于全省平均水平

三门峡市GDP总量持续增加,2023年比2008年增加了2.4倍多,在全省18个地市的排位处于15名左右,2019年之后处在16位,仅高于鹤壁和济源,属于省内经济体量比较小的城市(表1)。人均GDP始终高于河南省平均水平,差值大约在10000元—20000元间(图1)。

从增速来看,在2015年、2016年和2023年低于河南省GDP增速,2023年低于2.1个百分点(图2)。

从占比来看,GDP占全省比重在2011年达到顶峰3.92%,之后持续下降(图3)。

三、财政自给率高于全省平均水平

2008—2023年一般公共预算收入由36.70亿元增加到140.69亿元,增加了3.8倍多,超过GDP平均增速。税收收入逐年上升,2020年和2023年出现下降(表2)。但一般公共预算收支增速整体趋势下降且处于低位波动。财政收入是一个地方的家底,可以看出三门峡经济进入平台期(图4)。

税收占一般公共预算收入比重与全省税收占比相差不大,2023年高于全省1.28个百分点(图5)。财政自给率一直高于全省,2023年高出8.92个百分点(图6),全省18个地市处于8名左右。

四、城乡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与全省平均差口出现分离

2008年以来,三门峡市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低于河南省平均水平,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高于全省平均水平(表3),并且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增速在多个年份均低于GDP增速,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增速除2009年外,其余年份均高于GDP增速(图7)。造成财政收入增速大于GDP增速,GDP增速又大于城镇居民可支配收入的状况,直接与投资拉动型的经济增长模式相关。

五、投资结构中固定资产投资占比处于绝对地位

在整个投资结构中,投资处于绝对地位,消费处在非常的低位,房地产投资占比相对平稳(图8)。其中,固定资产投资增速多数年份稍高于河南省,2023年增速为-23.3%,低于河南省25.4个百分点(图9)。据了解,2024年一季度固定资产投资增长22.4%,高于全省19.5个百分点,高于全国17.9个百分点。工业投资同比增长51.1%,高于全省平均水平39.7个百分点,对全部投资起到了强支撑和强稳定的作用。

房地产投资增速在2010年达到最大值为75.8%,随后断崖式下滑,2023年房地产投资增速为-22%(图10)。三门峡市并没有出现有些地市房地产高启的状态。

六、产业结构持续优化,二产升级面临挑战

三门峡在计划经济时期是个典型的工业城市,一直持续到20世纪80年代末期,受沿海乡镇企业崛起的冲击,占比很大的轻纺印染产业受到重创,大量职工在短时间内集中下岗,他们的二代相当部分至今仍处在低收入阶层,对整个城市结构影响较大。2011年二产占比仍达到70%,一产占10%,三产也仅占20%,2023年产业结构优化为10.8∶43.0∶46.2(图11)。

三门峡的一产一直比较平稳,主要是下辖的2市(灵宝市、义马市)、2县(卢氏县、渑池县)属于山区丘陵地区,特色农业占农业总产值比重大。

虽然工业是三门峡市经济发展的支柱,但在2008—2017年间,除2010年和2012年外,规上工业增加值增速均低于全省水平(图12),黄金、铝、煤三大支柱产业,属典型的资源型重资本产业,链条仍处上游,受市场价格波动影响较大,也表现在存贷款的波动上(图13)。2017年-2022年工业增加值增速开始高于全省水平,但2023年增速为1.9%,低于河南省3.1个百分点。

在服务业分行业中,“交通运输、仓储与邮政业”和“批发和零售业”两大行业始终处于前两位,这与三门峡市地处三省交界“金三角”有关。2018年房地产业增加值异军突起,但因城镇居民可支配收入能力有限,人口一直处于流出状态,支撑房地产业的动力不强,增速随即迅速下滑。整个服务业增加值增速趋于平稳(图14)。不过,第三产业的发展还是表现突出,用了10年时间,三产占比提升了20多个百分点,这主要得益于三门峡旅游板块的兴起。

值得注意的是,三门峡产业结构中二产占比最高,一产占比最低,但二产就业占比最低,一产就业占比虽呈下滑态势,但长期位居高位,到2019年,三产就业占比开始超过一产(图15)。这进一步说明三门峡二产中重资本能耗产业比重大,带动就业比较弱。虽然城镇化率高于全省平均水平,但由于经济体量小,就业压力比较大。一产中特色农业占比大,灵宝的苹果、大枣,卢氏的食用菌等,都有较高的经济收益,吸纳了相当的劳动力。

七、人口外流逐年增加

三门峡人口总体保持平稳,但始终处于人口外流逐渐增加的状态,2020年人口外流率达到9.96%,户籍人口与常住人口差额高达23万人(表4),成为常住人口负增长的城市。由于三门峡所处的地理位置和人文习俗原因,三门峡人多流向西安,特别是就学就医。三门峡城镇化率一直高于全省平均水平(图16),这可能与三门峡建市历史以及后来的义马建市有关。

当年建设三门峡的第一代移民工人已步入70、80岁高龄,第二代工人也进入退休年龄。2023年常住人口中,60周岁及以上人口44.4万人,占比为22.0%(表5),在没有外来人口流入的情况下,老龄化问题不容忽视。恍如隔世,童年的三门峡已渐渐远去。一个城市的生机和品位在于人口的来源和素质。

综上所述,三门峡经济运行状况主要表现为,在宏观经济下行中,投资拉动经济增长模式表现突出,消费处于低位。消费弱,其根本原因在于城镇居民可支配收入低,可支配收入背后是就业,就业直接来自产业,而三门峡产业结构中二产占比高,支柱产业的产业链较短,工业增加值增速长期低于全省平均水平,城镇化率高于全省平均水平,就业压力大。各种数据显示,三门峡目前处在发展中的平台期,突破这个平台期,关键在于主导产业的壮大升级,二、三产业的规模和质量急需提升。

近年来,三门峡抢抓机遇,强动力、促转型,持续推进经济高质量发展。传统产业不断提质增效,黄金、铝、煤三大支柱产业实现脱胎换骨式改造,持续向产业链终端价值链高端延伸,初步形成了“黄金矿山采选—冶炼—精炼—黄金珠宝”“铝土矿—氧化铝—电解铝—铝精深加工”“原煤采掘—煤炭产品—基本化工原料—精细化工产品”三大全产业链。同时,坚持以研发投入和高新技术企业“两个倍增计划”为牵引,以人才科技政策体系为支撑,加快改造提升传统产业、发展壮大新兴产业、谋篇布局未来产业。2023年全市规上企业研发覆盖率83.2%,“四有”企业覆盖率77.2%,全社会研发投入强度达到2.4%,稳居全省第一方阵。特别是,国家级高新区创建已通过科技部现场验收,关键金属河南省实验室建设已全面启动,中国科学院、西安交大、中南大学、郑州大学等知名高校及科研院所共建高端创新平台。

根据规划部署,未来5年三门峡全社会研发投入强度等科技创新主要指标要高于全省平均水平,2025年达到全国平均水平;2035年达到3%以上,进入国家创新城市行列;2050年达到3.6%以上,在若干领域成为创新策源地。让我们大家共同憧憬三门峡美好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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